《體育時期》的創作點滴(2) －倒下的感覺

中學的時候，學校每一年都舉行歌唱比賽，我在中一的時候已開始參加，第一次便僥倖入圍，唱的歌是張學友的《遙遠的她》－是一首會唱到「斷氣」的歌，如果閣下的記憶不壞，一定會記得最後兩句歌詞是「熱情若無變　那管它滄桑變化」，那個「化」字要拉長五秒或以上才夠利害的；最後沒雖然有贏出，卻令自已開始喜歡在舞台上表演的感覺。

到了中二，新一年的歌唱比賽又再舉行，我當然第一時間參加，但和去年不同，今年在預賽的時候便需要找人伴奏。當年卡拉OK，MMO還沒有盛行，如果要伴奏的話，通常首先從《勁歌金曲》歌詞書中找到歌譜，再找朋友擔任伴奏。但我沒有這樣做，那時想，有沒有歌不需要伴奏也可以唱呢？於是，我想起一首歌，那是林子祥的《阿Lam日記》，因為那是一首Rap歌，沒有伴奏也可以唱，於是自己便唱這首歌去參加預賽，可能當年大部份同學唱的都是張國榮、譚詠麟、梅艷芳的歌，沒有人想到有人會唱林子祥的《阿Lam日記》，於是我便連續兩年在中學的禮堂上唱歌。

比賽當日，自己充滿信心，認為這次表演可說是出奇制勝，當司儀說我的名字時，自己昂首地踏出禮堂，睥睨著禮堂下的每一位同學和校長（他是評判）：彷彿向各位說：「看我今次的表演吧！」於是我便一手拿著咪開始就唱：「一於努力　一於努力　換個對象　一於努力　一於努力　創新方向　一於努力　一於努力　每天向前望！」之後，略頓片刻，我又唱「一於努力　一於努力　換個對象　一於努力　一於努力　創新方向　一於努力　一於努力　每天向前望！」略頓片刻，再唱「一於努力　一於努力　換個對象　一於努力　一於努力　創新方向　一於努力　一於努力　每天向前望！」我不記得自己唱了多少遍，只記得台下從沒有聲音轉瞬間變得充滿掌聲和笑聲－因為，我忘記了歌詞，惟一方法便是不停的重覆第一段！

那一天，可能是我的人生中，第一次有一種「倒下」的感覺。

那種「倒下」的感覺，令我想起董啟章《體育時期》的貝貝和不是蘋果；她們的人生中也曾經「倒下」過，但她們卻因為互相分享這份感覺，建立起一段令我悸動的情誼。

（上圖為演出之預訂門票小海報）